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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?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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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

陸隱見和晏玉衡至今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。

一進宮便被人領到了這兒, 入了宮門又被刀架在了脖子上,兩人道是皇帝想滅口,可細細一想, 卻不對。

太後一歿,皇帝得急著把人送出去,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,先來過河拆橋。

就算滅口, 也應該等到一切落定之後。

且若是皇帝動手,出動的該是禁軍,並非宮內的這些太監。

自從被陸隱見撞見了那些不堪的畫像後, 晏玉衡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, 刀架在脖子上了,才慌張地抓住了陸隱見,問道:“陸兄, 怎麽回事,陛下不是說要咱們來幫忙的嗎, 這怎麽還動起刀了......”

陸隱見怎麽知道。

但人已經落在了對方手裏,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。

兩人剛到殿內, 便看見了晏長陵。

那日晏玉衡替皇帝出謀劃策後,怕被晏長陵罵,不敢告訴他, 等想說的時候又發生了太多事,晏侯爺歸天,錢三娘子也走了,再也沒了機會。

如今三人遇到了一塊兒, 再看殿內圍著的一圈弓箭手,還有站在臺階之上的李高, 便知是出了事。

陸隱見不明白。

他和晏玉衡,於皇帝而言,或許還能可有可無,可晏長陵不一樣。

他是皇帝的兄弟,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,皇帝不可能連他也要一塊兒解決。

還沒來得及想明白,脊背突然被人一推搡,陸隱見險些栽在地上,被推到了晏長陵身旁站著,晏玉衡同時也跌到了兩人跟前,他腳跟沒有陸隱見的穩,這一推,撲在了地上,膝蓋和掌心都在疼,似乎覺得自己橫豎也逃不過了,怒聲道:“是不殺不可辱!”

李高聞言,同動手的太監吩咐道:“小郡王底子弱,不可粗魯。”

他態度和悅,還是以往那般客氣,晏玉衡爬起來後,便使出了以往的招數道:“總管救命啊,是不是有什麽誤會?”

李高一笑,“小郡王,覺得是什麽誤會?”

晏玉衡想讓他與皇帝求情,“勞煩你去同陛下通傳一聲,那夜說了什麽,我和陸兄,都不記得了。”

李高抿唇一笑,“小郡王如今後悔,只怕是晚了。”

“不晚不晚,總管的話,陛下一定會聽。”

李高嘆了一聲,“郡王說話還是這麽不知分寸。”

“我.......”

晏長陵實在看不下去,一腳踢在眼玉衡的小腿上,“讓你坐就坐,那麽多話?”

晏玉衡被踢,乖乖地縮了回來,頭埋著,站到了晏長陵身旁,目光始終不往他面上瞧,低聲道:“抱歉,晏兄......”

從商王府出來,陸隱見便與他離得遠遠的,此時站在了晏長陵另一側,還是不想看他。

一看到那張臉,就會想起那些墻上掛著的避火圖。

惡心至極。

聽他同晏長陵道歉,面色一緊,頭微微側了過去。

晏玉衡卻道:“是我不知天高地厚,那日替陛下想了一招讓太後假死的昏招,我怕被你罵,沒敢告訴你,可等我想告訴了,又找不到你人。晏兄,當時我和陸兄,只想自保,沒想那麽多,可誰知,誰知陛下.....會滅口,你,你要是進去見到了陛下,好好勸勸他,不能這般不講理......”

“沒看到我也被攔在了這兒?”晏長陵也沒回頭去看他,“先應付跟前這位吧,看看他願不願意放咱們進去,面見陛下。”

晏玉衡一楞。

這才察覺出不對。

李高今夜的脊背好像挺直了許多,比起往日多了幾分逼人的氣勢,且殿內所有的殺手都是太監......

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了出來,晏玉衡一怔,看向李高,呆了半晌才問道:“總管,是你嗎?”

李高瞧了一眼屋內的滴漏,快半個時辰了,太子也該到了安全的地方。

倒也沒有否認,“對啊,是我,讓郡王意外了。”

晏玉衡嘴巴驚成了雞蛋,“總管,你竟然造|反?!”

李高搖頭,“我本可以不造|反的,等皇帝與太後的不倫之情暴露在天下人面前,被萬民唾罵,眾臣所逼,不得不退位,可小郡王不省心,替陛下想了一招金蟬脫殼的招數,打亂了我的計劃,今夜,我便只能把你們一道請過來,滅口。”

晏玉衡臉色一變,“你,你......”

“騙你的。”李高笑了笑,“單是這一點,我還不至於如此極端。”又看向晏長陵,“我這不是收到了晏世子的威脅信,被晏世子知道了我的秘密,走投無路,才行此險招。”

晏玉衡下意識問:“什麽秘密?”

李高一笑,面上多了一層冷意,“看來小郡王是真不打算活了,原本可以砍去四肢,拔去舌頭,總歸還能留你一命。”

晏玉衡嚇到了,臉色一白,往晏長陵身後躲去,“那我還不如不活呢。”

晏長陵則擰了擰眉頭,問道:“什麽信?”

李高被他一問,也是一楞,疑惑地看了一陣晏長陵的神色,見其似乎當真不知情,面上的笑意,漸漸地褪去,唇角一抽,“不是晏世子,看來就是少夫人了,還好,今日我把人也請了過來。”



屋內的皇帝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聲,問薛閔,“怎麽還有刀劍聲?”

薛閔不慌不忙地答道:“回稟陛下,隔壁殿內正在請神。”

見李高出去半天還沒進來,皇帝愈發不耐煩了,沖外面喚了一聲李高,“人到底來了沒有?”

可惜外面那道門已經落下,外面的動靜傳不進來,裏面的聲音也傳不出去,見皇帝起自己要出去了,薛閔立馬上前攔住,安撫道:“陛下不著急,奴才再出去瞧瞧。”

“朕還是自己出去瞧吧,你們一個個雞叫黃鼠狼,有去無回,這都什麽時辰了,怎麽還沒來......”皇帝一把推開他,走出外屋,卻見兩扇殿門緊閉,門前守著好幾位太監。

皇帝正要回頭斥責,誰讓他們關的門,薛閔手裏不知何時便多了一把刀,抵在了他後腰處,“陛下,還是回去坐著吧。”

刀尖劃破了皮膚,刺痛傳來,皇帝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,不可置信,瞳仁睜大,一陣漫長的驚愕後,終於反應了過來,怒目道:“逆賊!你竟然造|反?”

“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了。”

皇帝氣得眉心亂跳,可到底不敢再動。

身為皇帝都有自己的心腹,關鍵時候,那些‘心腹’能護他一命,他的心腹便是李高。

雖不願意去想,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,皇帝啞聲問:“是李高?”

話音剛落,門扇便從外面被推開。

外面又下雨了。

晏長陵三人不可能再站在雨底下。

為了一塊幹爽處,再打起來,不值得。

李高主動請了三人上來,本想進去看看皇帝怎麽樣了,誰知一開門,便見到了這副畫面。

倒省了事,對上皇帝震怒和質問的目光,李高面色淡然,沒去解釋,先回頭招呼晏長陵三人,“都進來吧。”

看到晏長陵三人被一群拿劍太監押進來時,皇帝徹底地絕望了。

一時還沒從這突變的局面中反應過來。

待坐回到了位子上,皇帝才突然暴怒,指著李高的鼻子,“朕待你不好?”本想沖過去宰了他,可身後薛閔的刀子,毫不留情地插進了他的臀部,皇帝疼得眼冒金星,薛閔出聲警告道:“陛下最好別動,下一回奴才捅的位置,就不能保證是不是陛下的心口了。”

白刀子進紅刀子出,雖沒有傷到筋骨,臀部肉疼起來也要命,皇帝額頭都疼出了冷汗。

晏玉衡和陸隱見下意識往上沖,被身旁的太監拿刀抵住後脖子,避免兩人再動,索性綁住了兩人的手腳。

晏長陵則瞥開了目光。

沒打算管。

找了個位置,悠閑地坐了下來。

李高見他如此一眼,便也罷了,沒去硬綁。

知道綁也綁不住。

皇帝屁股墩上受了傷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畢竟伺候了他十來年,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狼狽,李高於心不忍,吩咐薛閔,“盡量別傷他。”又同皇帝道:“陛下也要聽他的話,不可亂動。”

皇帝對他這番假惺惺只覺氣惱,動是不敢再動了,罵可以罵,“你想要幹什麽?這些年你什麽,朕哪回沒有滿足你?”

李高不可否認,道:“陛下待我很好。”

皇帝怒吼道:“那你為什麽要謀|反?對你有何好處?”他殺了自己,他一個太假莫非還能坐上皇位?

既然他不能坐上皇位,那麽換成任何人來坐,給他的東西不也是這些?

說不定還不如他。

他到底圖什麽?

“陛下還是不要問了,奴才怕陛下承受不住。”李高這會子沒功夫管他,註意力在他身後的太後身上。

鬧騰了這麽久,皇帝都被一刀刺傷了,太後卻一直沒有吭聲。

不合理。

皇帝還在問他話,“你告訴朕,朕沒什麽不能承受的!”

李高沒答,眸子跳了跳,突然打斷皇帝,問道:“陛下,太後娘娘呢?”

皇帝正在氣頭上,“不是都被你算計好了,關在這兒了?”

他眼底的一抹躲閃雖消失得很快,但李高還是鋪捉到了,沖一旁的太監使了個眼色,那太監會意,立馬走到了太後跟前,一把掀開了她面上厚重的白紗。

底下一張宮女的臉,正嚇得發抖。

李高嘴角抽了抽,笑道:“瞧來陛下,也早對奴才生了防備之心。”轉頭肅然吩咐薛閔,“去找太後!”

“是。”

後腰處的刀子終於被挪開,皇帝松了一口氣,扶著跟前的椅子,背心已是一片冷汗。

無比慶幸太後留了一個心眼。

......

“假死也算了,你還讓哀家躺在棺材裏?荒謬!哀家是誰?哀家可是做過皇後,做過太後,如今又懷著皇帝的兒子的天下貴人,豈能沾上這等不吉利的東西,要躺皇帝你去躺,哀家除非真死了,才會進棺材。”

“好好好,不躺,阿苓不願意,咱們就另想他法......”

後宮的嬪妃個個都是人精,若是到處亂竄,看到了太後,不嚇死也得引起很大的騷動,最好的法子便是把太後先送出宮,是以,皇帝秘密召見了陸隱見和晏玉衡,同太後也交代清楚了,“朕找了兩位可靠之人,朕先把阿苓帶出宮,之後送你去晏侯府,府上的少夫人與你親,你住在那裏不會無聊,等過幾日,葬禮辦完,朕再替你捏造一個身份,迎你入宮......”

晏玉衡的身後是商王府。

陸家的背後則是整個陸家,陸家的經營,包括他陸隱見的前途都捏在手裏。

兩人再合適不過。

太後答應了他,“成。”

之後便照著計劃,太後換好衣服去他宮中,等兩人前來。

到了半路皇帝才察覺出不對,宮女的手大小不對,感覺不對,反應也不對,一陣震驚,還沒來得及發作,那宮女便低聲同他道:“娘娘說,她誰都不信,雞蛋分開放總比都投進一個籃子裏都砸了強,兵不厭詐,聲東擊西,陛下萬不可露出馬腳。”

皇帝一陣後怕。

在太後的事情上,他確實過於著急,忽略了許多。

本以為太後擔心的危機是他們被人撞見,沒成想,竟栽倒了自己人手裏。

皇帝不是不願意去懷疑李高。

而是他當年用了一命救下自己,什麽樣的圖謀能比自己的命重要?

且他跟著自己這些年,自己也沒虧待過他。

他為何要謀逆?

薛閔已經走出去了,去找太後。

皇帝有些緊張,連屁股上的痛都忘了,張嘴想沖外喊一聲“護駕”,才造了個架勢,李高便知道他要幹什麽了,提醒道:“陛下若是不想先被拔了舌頭,最好閉嘴。”

皇帝氣得臉色發青,可挨了一刀後,也不敢冒然犯險。

目光看向了從始至終,坐在那一言不發,也沒往自己身上瞧一樣的晏長陵,知道他是在生氣,看著自己自食其果。

晏侯爺身去的那日,他收到了晏長陵的信,讓他別輕舉妄動。後來他也親自去了一趟晏侯府吊喪,但沒看到晏長陵。

原本是打算等他忙完,再與他商討,該怎麽辦。

一,是怕他與那些臣子一樣鄙視自己,敗壞了風氣。

二,那些臣子實在逼得太緊,他只能先自己行動,且這禍事是他自己惹出來了,本該他自己善尾。

誰知道,結果成了這樣。

皇帝心虛地眨了一下眼睛,主動走過去,“晏雲橫,幫把手,朕疼......”

晏長陵沒過去,而是扭頭問李高,“我能過去?”

“請吧。”李高此時的心思不在屋內幾人身上,太後必須得找到,否則就算是皇帝死了,她肚子裏的龍種始終是個麻煩。

但也並非沒有解決之策。

把知道她假死的知情者殺了就好了。

就算她還活著,那她也不再是太後了,她肚子裏的孩子,自然也就是個野種。

時辰不等人,再等下去,麻煩只會越來越多,李高退後幾步,吩咐屋內的太監,“弓箭手準備好,都殺了。”

他突然反水,晏長陵還沒摸到懷裏的金瘡藥,回頭一臉佩服,“顧公子這翻臉的本事,晏某甘拜下風。”

聽晏長陵叫他顧公子,皇帝一楞,還以為是叫錯了,卻見李高並沒有意外,也沒去糾正,淡然回道:“晏世子若也經歷過苦難,以你的才智聰明,隨機應變的能力,只怕比我更勝一籌。”

晏長陵一笑,“我不會,不會有經歷苦難的機會。”

李高眉頭輕揚,回他一笑,“晏世子如此驕傲,可有人告訴過你,很讓人討厭。”

剛要示意弓箭手動手,“砰——”一聲,外面的門扇不知被誰突然一腳踢開,風灌進來,攜帶著雨水,把屋內的燈盞吹滅了好幾盞。

很快一道清透的嗓音替他答了,“他生來高貴,沒你那麽卑劣。”

薛閔先退進來,臉色緊張,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手裏的太子,不斷提醒白明霽,“大娘子刀劍無眼,小心傷了他。”

白明霽也沒把刀放在太子的脖子上,虎口掐著他的後脖子,手裏的彎刀隱藏在袖筒內,抵在了太子的背後,只要對方不動她便不會動。

一看到太子,屋內幾人臉色都變了。

尤其是皇帝。

摸不著到底發生了何事,見太子流淚滿面,似乎已經嚇得話都說不出話來了,焦急上前,“太子......”

白明霽及時攔住了他,“還請陛下退後。”

她突然把彎刀架在了太子的脖子上,皇帝不敢再往前,忙伸手道:“少夫人,李高謀|反,挾持了太子,你救駕有功,待朕度過這一關,必然重賞,你先,先把太子送過來吧......”

白明霽沒給,“還請陛下贖罪,如今恐怕我還不能交給你。”

皇帝急。

可有人比皇帝更急。

李高眼底的平靜被太子的到來徹底攪亂,瞥向薛閔,問道:“護太子的人都被大娘子殺死了?我怎麽不知道,大娘子的功夫,何時能抵過赤手擒過一頭大蟲的禁軍統領了?”

他語氣雖依舊客氣,但聽得出來,裏頭帶了責備。

薛閔也不清楚發生了何事。

適才本是出去找太後,可太後沒找著,先遇上了白明霽。

遇到的時候,白明霽已擒住了太子。

他說不出來,白明霽替他匯報了,“來的路上,正巧聽到太子殿下呼救,等我前去,你們的人已經中了迷藥。”說著扯下了太子腰間的那個香囊,拋到了李高跟前,“我見舅舅在暈過去前,似乎對太子寶貝得緊,便一道帶了過來。”

薛閔趕緊把香囊拾起來,湊在鼻子上一聞。

是迷藥。

今日所有人都搜了身,唯獨沒防住太子。

李高笑了笑,目光溫和地看向太子,細聲問他:“殿下,這是從哪兒來的?”

太子似乎被嚇傻了,整個人呆呆的,只顧盯著他。

七歲孩童的心裏,原本很好猜,只要看眼神便能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,可此時太子眼裏的情緒太覆雜。

愛,恨,疑惑,恐懼,憎惡......

李高楞了楞。

比起香囊,他明顯更在意太子的情緒,走近幾步,雖碰不到他,但還是蹲下身來,安撫道:“殿下別害怕,這屋裏沒有人能傷害你,少夫人她也不能。”

“我為何不能。”白明霽一笑,“沒看到我手裏的刀子?”

“大娘子心裏明白,何須問我。”李高起身,沒和她解釋,只同太子道:“她既然喜歡你,你就待在她那裏吧。”

他不想當眾揭開太子的身份,白明霽卻沒如他意,只想得一句明白話,“我怎麽瞧著李總管,比陛下還緊張太子?”

皇帝也瞧出了不對。

平日裏李高是關心太子,但那都是自己吩咐他的事務。

自己一忙,難免顧及不到太子,把身邊最重要的人留下來陪著太子,也算是自個兒親自陪同了。

李高做的很好。

對太子,有時候比他這個當父親的,還要了解。

可這些都是之前,自己還未受制於他,他不得不聽,不得不做。

如今自己成了他的階下囚,他能對他這個皇帝刀刃相向,為何待太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關懷?

白明霽問出了他的疑問。

皇帝等著他的答覆。

李高搖了搖頭,頗為無奈,給了白明霽一個明白,“你姨母說得沒錯,你雖聰明,但性子太烈,不可用。”

這一句話,在場的除了李高的人,還有晏長陵和白明霽,其他的人都沒聽明白。

皇帝越來越疑惑,只覺得自己今夜被一張巨大的網包裹在其中,他並非這張網內唯一的獵物,甚至,他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。

白明霽心頭確實早就在懷疑了,但如今親耳得到了應征,還是有些不可置信。

荒謬!

雖難以想象,似乎也只有這個結果,才能解釋的通,孟挽為何要殺了自己和母親。

因為她們都不會妥協。

想起母親最後抑郁寡歡的那幾年裏,也有她孟挽的一筆,白明霽手裏的彎刀不覺握緊。

李高猜出了他要幹什麽,“大娘子不怕死我知道,但這屋內,免不得還有想活之人,或是,有想讓你活下去的人吧?”

說著目光看向正忙個不停的晏長陵。

整個殿內也只有他晏長陵一人一身輕松,自由自在地穿梭,似乎跟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。

他只想關心他想關心之事。

不知道在哪兒終於找出了一張幹布巾,又找了兩個幹凈的蒲團,走到白明霽跟前,先替她擦頭,“這麽大的雨,怎麽不撐一把傘?”

“......”

屋子內每個人都沈默了下來,看他替白明霽擦幹了臉上的水。

晏長陵察覺到了周圍安靜的目光,楞了楞,疑惑道:“你們盯著我倆作甚?繼續啊,時辰寶貴,該幹什麽就幹什麽。”

“今日一切,都與我倆無關,我們只是路過,被無意牽扯進來,看戲的。”晏長陵不顧皇帝失落得有些慘白的臉色,拉著白明霽,拿著兩個蒲團,選了一處靠後,視野更開闊的地方,坐了下來。

太子被白明霽松開後,立馬被薛閔拉到了跟前,帶給了李高。

看出來晏長陵今夜是真沒打算插手,李高也沒搭理他,再次蹲下來問太子,“殿下身上的那個香囊,是誰給你的?”

太子不說話,死死地盯著他,眼底慢慢地溢出一股厭惡,緊緊咬住牙。

他不答,李高便來猜,“是太後娘娘?”

皇帝終於忍不住了,以往李高對太子好,他還心中寬慰,可如今看著這這一幕,心頭極度地不舒服,對太子道:“太子,過來,到父皇這兒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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